【随笔】萤火虫

夕阳下树木拖着的影子越来越长,风捉摸不定地吹着,空气中混杂着太阳暴晒后泥土和杂草的味道。我顺手记录下了这一刻的夕阳,咔嚓。

夏天来了。

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散步,直到夜幕降临,星星挂上天空。远处,城市的灯火向上投射出极不自然的红光。

突然,头上一点荧光闪烁,断断续续不规则地划向空中。是萤火虫,是我很久没有见到的萤火虫。上一次见到萤火虫又是什么时候呢?看着它一闪一闪地向河对岸飞去,像在寻找什么似的。身上的光越来越弱,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。它在寻找什么呢?它那么孤独,会在对岸找到同伴吗?还是只能无奈地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闪烁,耗尽自己的生命?河对岸空荡荡的,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就像用力投一颗石子到水中,却没有听到心中期待的扑通一声的回响。又是顺手一拍,咔嚓,一片漆黑。

我不再思考萤火虫。路对面的来车开着大灯呼啸而来,强烈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。我赶忙低下头,伸出手遮挡。

“其实七月份的夜晚,田间地头会飞满萤火虫,只可惜你习惯了城市,一直没有机会去看。”

“是吗,网上说萤火虫正在慢慢消失。南京的公园只因为在夏天有成群的萤火虫便大受宣传。”

“哪有消失一说。夏天你到海南看看,田间的萤火虫聚成一团,亮到能看书。”

太夸张了。虽然有个故事的主人翁曾捞一团萤火虫做灯来彻夜读书,但那只不过是个故事罢了。

“会不会是萤火虫看着城市的灯太亮、太耀眼,心想哎呀自己的存在真是微不足道,然后便渐渐消失了?” 那只孤独的萤火虫,逃离了城市,逐渐飞向未知的黑暗。

又是没有回答。又一辆车开着炫目的大灯、压着车道线飞驰而来,我赶忙向路边躲去。在一整眩晕中,我仿佛看到河对岸闪烁着点点荧光,灿烂如繁星。